-夏侯凝夜頷首:“這些東西都是蕭家人從赤燎國帶回。十餘年前蕭家案,因天蠶而起,但源頭在司天監。”
沈半見驚呆了:“我明白了……蕭家被抄家時,抄家之人把玉鳥和其他祭祀卷相關之物交給了司天監。所以,皇甫縉雲知道祭祀卷!”
她不由扯住了夏侯凝夜的衣袖,心存最後一絲僥倖:“皇甫縉雲見過《雲笈天書》嗎?”
夏侯凝夜點了頭:“見過。《雲笈天書》放得極為隱秘,我能讀到,是因皇甫縉雲。”
沈半見在心裡罵了句“你大爺的”。
夏侯凝夜又加了一句:“興許,皇甫縉雲不必像我們那樣翻譯祭祀卷,堪輿卷有翻譯卷,祭祀卷也可能有。”
沈半見都不知說什麼好,半晌才冒出一句:“皇甫縉雲他可真要上天了!”
又問:“接下來怎麼辦?”
夏侯凝夜迅速有了決斷:“先不入澤州,還有——”
他眸色陰沉,聲音更是殺意畢露,“皇甫縉雲必須死。”
*
得知不撤入澤州,申屠父女都不意外。
畢竟方纔沈半見說的,確實疑點重重,不可草率地貿然行動。
但,戰況不太妙。
禁軍這二十多天的仗也不是白打的,大抵摸清了虞家軍的實力,也逐漸適應山中的作戰。
禁軍的疲憊,是真的,而虞家軍的疲憊,也是真的。
今日這一仗,兩軍皆是傷亡慘重。
到日暮時分,禁軍剩餘兵力一萬五,而虞家軍一萬三。
渾身是血的蔣恒帶著殘兵退回來,一頓罵爹又罵娘,再懟夏侯凝夜:“還不撤嗎?再打下去,可真同歸於儘了!”
夏侯凝夜冷靜回:“不撤。你跟申屠將軍鎮守營地,我去前線。”
“你——”蔣恒不知道怎麼說了,轉頭看沈半見:你不勸勸?
沈半見能勸什麼呢?
攔不住禁軍,死。
撤入澤州,絕對要出事。
還有一個逆天的皇甫縉雲不除,也是一個“死”字。
夏侯凝夜隻有堵住,甚至全殲禁軍,纔有一條生路。
“我跟六姑、師兄在一塊,你趕緊去吧。”她說。
夏侯凝夜不顧這麼多雙眼睛看著,用力抱了抱沈半見,啞著聲音道:“等我回來。”
鬆手,毅然大步而去。
沈半見看著落日餘暉中挺拔的背影,收了無用的軟弱與多愁善感,問申屠緋:“你知道澤州三家‘雲錦莊’都在哪裡嗎?”
申屠緋一怔,隨即瞪著眼看她:都什麼時候了,你還心心念念布坊?
“申屠緋,這件事非常重要。”沈半見臉上一片凝重,冇有絲毫玩笑之意。
申屠緋:“緗葉是澤州人,澤州的事她最清楚不過。”
沈半見找來地圖,緗葉點了三處地方:“博山城有兩家,一家在沉水街,另一家在煙霞弄,剩下一家在安陵城萬花街。”
緗葉是能用一個字回答,就絕對不會說兩個字的性子。
沈半見看了她一眼,隻得又問:“說出你對‘雲錦莊’印象最深的三點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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