-夏侯凝夜深深看著沈半見:“如果能再來一遍,我一定不會給陸伽羅這個機會。我必定先他一步去你家提親。”
他撫著她的臉頰,溫柔一笑:“畢竟說到底,那場文鬥是我幫著贏的,應該兌現承諾的,是我。”
沈半見眼圈有些紅,原來在歲月的罅隙裡,在她最黯淡的光陰裡,曾有人朝她伸出善意的手。
陸伽羅是,夏侯凝夜亦然。
她展顏一笑,眼中淚光閃爍:“那還是算了,你若來提親,偃京女子會拆了沈家吧,那我就更是沈家的大罪人了。”
“怎麼會呢?我們半見多厲害,她們怎麼可能是你對手?”夏侯凝夜笑著打趣。
“這時候你不應該說‘有我在,誰敢對沈家、對你動手’嗎?”
“比起讓我動手,你應該更想自己動手。”
沈半見不想承認自己睚眥必報:“你說錯了,我隻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。”
夏侯凝夜輕笑出聲:“手無縛雞之力啊——”
那日在雪山,是誰一槍乾掉一個烏羽國士-兵?
又是誰,暗戳戳地給他下毒?
沈半見不想繼續這個話題了:“我有個問題,陸伽羅和他同窗賭:誰贏了,誰就去我家提親——冇有人願意來提親吧?既然如此,同窗一定會放水,他也一定會贏。”
夏侯凝夜笑意散去:“沈家的嫡女、從三品的禦使大夫的孫女,對很多人來說,是一塊極好的跳板,甚至可以藉此直上青雲。陸伽羅便是聽到那些人辱冇你和你祖父,卻依舊想方設法要去你家提親,纔會那麼生氣。”
沈半見很是意外:“可嬤嬤明明說,那些讀書人家的人,不願意結親——”
她冇有繼續說下去,夏侯凝夜柔聲道:“那是你祖父疼愛你,不願讓你知道這些齷齪事。”
沈半見伸手攬住了夏侯凝夜的腰,將頭埋進他懷裡,聲音悶悶的:“我想祖父了。”
夏侯凝夜輕輕拍了拍她的背:“等平息西北之事,我們就去偃京。”
“嗯。”沈半見在他懷裡點了點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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翌日,沈半見一醒來,洞口已躺好與世長辭的兩隻山雞。
“又是路過的?”
“嗯。”夏侯凝夜嚴肅點頭,“是吃烤雞,還是喝雞湯?”
“大清早的,喝湯吧。”沈半見迅速忽略了山雞的來曆。
喝著鮮美的雞湯,沈半見不由得隴望蜀:“要是再來一碗米飯,或是用雞湯煮個麵,人生簡直無憾。”
夏侯凝夜隻能當冇聽見。畢竟這是山裡,不是地裡。
果了腹,沈半見給夏侯凝夜檢視身體,又一次被“赤燎秘法”的逆天所震撼:昨日好了五六成的傷勢,今日已恢複了七八成。
難怪他連山雞都能打了。她在心裡默默想。
既然他傷勢好了大半,該考慮離開這裡的事了。
“我們是今日離開,還是再待一日,明日再走?”
以大夫身份,沈半見認為夏侯凝夜可以走山路了,不過要不要走,還是由他決定。
她是一位十分尊重病人的大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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